2022年10月10日

狂歡之後

依然是在混亂之中出發,照慣例地,一如往常地。

好像還是全部擠在一起,比較像我,自己。

而說是出發,不如說是逃走。如果我不逃走,這一切似乎永無止盡地....什麼。

說是要轉換,要沉澱吧。所以也不急,準備好再出發吧,休息夠再出發吧。但,那個「什麼」好像從不放過我。連續幾天都睡晚了,本來都沒想到沒注意到的都出了問題。想要讓身後/往後再更沒煩惱一些,想動手整理好再走的那些,問題一一浮現。換好擱置已久的燈泡燈管之後,連門口的燈也壞掉了。延後兩天的出發,天氣也開始差了,才剛出發一個小時就被迫全副武裝,至此淋了兩天的雨,大概只有兩小段的時間沒有下雨,沒有淋雨。

那個什麼,好像真的不放過我不讓我走。我也從來沒有一天迷路那麼多次過。應該沒有,真的沒有。也許是有跡可循,可以解釋。也許是宇宙,也許是冥冥之中。現在的我,寧可偏向相信前者。習慣的逆時針方向,突然換成順時針方向。路與路改的交錯,讓我找不太到路,無法一直保持前進,想要一直前進就一直遇到紅燈,想要休息時就一直遇到綠燈,甚至根本就沒有燈。

這些事情在這些時間內,被完成的節奏,簡直就是一種狂歡。不顧一切的進行著,前進著。在我沒有注意到時,不斷地轉移、分散我的注意力。在我面前,偷偷地把一切都偷偷地完成。在強烈的燈光跟節奏下,在絢爛奪目的彩帶跟亮片下,偷偷地完成。偷偷地偷走一些我的東西。

確實我是多了一些現實的考量跟連結。要說究竟有多久,又可以說大約是十年的時間。要說的精確一些也可以,也是可以的。在某個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的時候,發現了「失去主體性」這個說法,好像完全說中了我的狀況,好像也就接受了這個說法,好像也就讓他去了,沒有特地去改變些什麼。確實我是多了一些現實的考量跟連結。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所謂可以信賴的人呢? 即使我還是不太習慣。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想把一切標準化呢?雖然這個傾向回頭想想總是有跡可循。這就又回到,做什麼事情,才是真正有益有幫助的。沒有完成的作品/沒被寫出來的作品才是最完整的?不知不覺中,很幸運地,最先被完成的,居然是最討厭的工作的這方面的事。看似是為了這段努力排出來的時間,反而往前往後排擠了許多許多的時間及壓縮。看似是為了這段努力排出來的時間,而開始在這半年內,打開了一道門一個開關似的爆發,努力的做。事實上發現兩年前剛開始的時候就一直在做了。為了把這些阻擋著我的完成,才能好好地坐我真正想做的那些,逐漸變得忘記/只記得要把這些好好地完成。變得沒有時間來做真正想做的那些,變得有時間來做真正想做的那些時,已經忘記到底要怎麼做了。這些不顧一切的前進著,簡直就是一種沒有明天的狂歡。

前陣子,為了現實和健康的考量,開始找尋、物色家具,以及椅子。曾幾何時,我是會因為剛好房東就沒有附上家具,藉故試試看少了一些東西,人的生活到底會變成什麼樣。這些真的是聊天或是寫作的好材料。確實我是多了一些現實的考量跟連結,連寫作的內容都跑不了這些,就算是要像加上濾鏡似的寫成我本來(以為的)樣子,也要花不少功夫。──總之當時發現原來沒有椅子,就會一直坐在地上,所以沒有兩三天就去買了椅子。

為了找一張好的椅子,前後也花了許多功夫。即便如此,到最後還是可以找到可以挑剔的地方。而我們在街上、路上走累了,會覺得那張椅子好好坐。而我們穿戴整齊,穿最好的厚的鞋子,會覺得那張椅子好好坐。而我們看了華麗的說明和介紹,會覺得那張椅子好好坐。但是帶回家之後,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問題就慢慢浮現。家跟人不也是如此?越是必須經得起續航力的考驗,就越經不起續航力的考驗。不管是挑了如何水平、如何軟硬適中、如何符合身材的高度──甚至是找了相對少見的半背式可以伸展胸椎。只要是坐久,怎麼樣都會腰酸背痛什麼什麼的,終究是必須站起來休息,終究是必須換個姿勢做事。也許主觀上還是有不適合某個人的椅子,甚至有的不符合主流要求,但大致上是如此的。椅子的隱喻/暗示,在家跟人上面好像又更強烈,而且沒有標準答案。沒有華麗的說明和介紹,更必須經得起續航力的考驗,又更經不起續航力的考驗......。

黑暗中已經接近了,想的清楚又怎樣? 清楚又怎樣?

模糊又怎樣?

我們總在一些場合,或是旅程中,遇到一些志同道合,覺得彼此真是太棒了的朋友或是對象,甚至可以是忘年之交。這些人們其實跟我們過煩了的日常的生活裡的那些人,就是相同的人,就是一樣的人。他們就是討厭的客人,就是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,就是亂丟垃圾的人。如果真的可以完完全全是不同一群人,那麼世界上的人早就滿了出來,山上會沒有地方可以長樹,海浪裡面也會不停地翻動著一些....。

所以我到底跑來這裡幹嘛? 每次出門我好像都在問自己相同的問題,每次我都覺得甚至我並不適合出門。來的路上又冷又下雨,簡直就跟我想逃離的地方一樣,甚至還無處可躲。到了下午,甚至連垃圾車的聲音和狗叫也都一樣....。會不會是少了那些必須互相挑戰續航力的人和事? 有時候我也覺得我好像有答案,有時候又覺得答案好像一點屁用也沒有,遇到彼此排斥的時候還是先解決對方吧,就忘了要解決自己,要解決自己的事情,解決自己才是根本的作法。我覺得好像知道答案,也看得到如果不這麼做其實也不會不行。差別在於你是不是你自己,差別在於你知道了書寫與無謂之後還會不會去做。

所以我到底跑來這裡做什麼?昨天小花問我,你幹嘛你?我覺得一切好像很清楚,同時又很模糊。本來想跟他說因為我失去了人生的方向,但是這樣聽起來就是一副本來就知道方向的樣子...。就像我的嘴吧,也確實會讓我寫東西寫得不好,但是真正的意思是如何,都是知道的。於是,這兩種講法都無法完整表示心中的想法,所以最後變成我幾歲,我這個年紀沒有人要跟我打工換宿了啦,我的吉他之類的,云云。

我知道我自己來這裡做什麼。我給了自己一些創作的壓力,我來找開關跟peak,開關打開了之後會有peak,但我還不知道如何打開開關,也不知道peak是什麼。也許我不見得真正需要開關跟peak,但是那種程度顯得在....?在這一年內出現好幾次,讓我很好奇。也許我真的抓的到,也許真正要抓的時候也一點屁用也沒有。

當然,會中斷我的那些人事物基本上在這裡不存在,就像我曾經說的我的作息循環超過24小時,不知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。有時候我在心裡也是有點訕笑,在描述這些事情的這些人的這些階段,但終究我是有點羨慕的,不然我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
由有了些創作的壓力,也就有了時間的壓力,終究也不是沒有盡頭。看起來是滿清楚的,所以在黑暗中,經過了一些以前經過的,或是第一次想見的,都還是讓他們先經過吧。儘管可能心中的綠路,可能就像黑暗中的十字架,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,也想像可能擺脫哪些像車上放的,就算是看小說也好,看電視也好。至於要不要補課式的書寫一些,東西,卻不是很確定。書寫的過程或許有幫助,但書寫的內容又不盡然,整體來說又滿花時間的。像是今天,大概寫了五個小時,跟這趟出門一樣,真的是很奢侈又珍貴的。

就像第一句話總是最難的一樣,最後一句通常也很困難。

但是,那麼,就先這樣。

Inferiority / superiority / pure / comprehensive

Positive / negative

說走就走,不然只是浪費時間。疲倦來自沒有做完的事。一直以來好像都是過去的自己在教現在的自己該怎麼做。我好像做了很多事,但一直都繞著那件沒有做的事,做來做去就是不去做他。

雖然我覺得好像有一個自己老是說過不去的坎,但是如果全力去做,早就做完了,是不是早就做完了。

Overdosed / balanced

我好像也沒有時間感傷了,一直回頭看的動作也一直在desensitization,所謂的沈浸式,好像又有一個有效率的賞味期限,幾個小時左右。平均的分配、被動的減法人生。

什麼樣的要多久才會慢慢進入狀況,花了多久。心裡還有很多事情,其實心裡還是很慌。時間不夠用,還在想後面的銜接。

什麼都必須馬上,身心俱疲。

其實很多我答應你們的事情都超出我自己的能力範圍,如果我跟你說不,那真的是真的,真的剛好不行這樣而已。

也許大家都一樣。

來這裡想了很多,放掉的更多,花了很多超乎想像的多的時間才進入狀況。還是捨棄掉很多事情,然後選擇了一到兩件最重要最想做的事情,然後時間就還是不太夠。

看每年的回顧,擔心的都是一樣,放不下的還是一樣,沒有解決的,依然沒有解決,真真正正的徒增馬齒虛度光陰。

說走就走,不然只是浪費時間。疲倦來自沒有做完的事。一直以來好像都是過去的自己在教現在的自己該怎麼做。

一直在desensitization的,生活也一樣,看什麼都一樣,恐怖片也一樣,搞笑片也一樣。回頭看的那些也一樣,週期越來越短。

有時候,連停下來看,停下來回頭看的時間都沒有,有明知看的話效果真的也不好,就一直一直p經過,在黑暗中經過。

變得,不再那麼撕心裂肺。

大家應該也都一樣,太overdose,到這邊也不對,到那邊也不對,只好假裝什麼都對,在這邊假裝是鳥類,在那邊假裝是哺乳類的,都對。

去遠方的友人,無法再過我這裡的生活。小心翼翼的考量著玻璃,討論著那孤獨感和剝離。雖是遠方旅居歸來的友人,而在同一個地方流浪的,顯得更是風塵僕僕。

相較於當初大概花了一個禮拜才比較進入狀況、那些吵雜的聲音啊,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的要花多少時間才會再進入,什麼狀況。

迷路,迷路這麼多次。相較於一直趕走我讓我逃走的那些,這是不是在告訴我時間其實還沒到。

那為什麼在無法超越的,狀況尤其差,之下,之後,又會有島嶼病呢。

我們多的是什麼座標象限、三張桌子、五選三、番茄時鐘等等時間的管理法,或說是把自己四分五裂的方法…與其有這些管理法,不如趕快發明時間跳耀法,不如趕快發明宇宙航行法。

噪音,傾斜/白河時期看起來顯得珍貴,但沒想過會那麼珍貴,以致於至今還是很常在裡面汲取能量。

逃不出那噪音。

魔幻,一開始就像是要結束,時間的尾端發散。

海浪聲,甚至是不會停下來的。但海浪聲畢竟是海浪聲。需要更乾燥更溫暖的地方。

也沒有那麼魔幻,有了之前背後的現實一直拉住我的經驗,我想盡辦法排除了,卻還是不斷的被動被拉扯住。

浮躁是一首歌嗎?島嶼病,Stage 2。

喜歡看著地圖的,可能不是只有特攻隊而已。18,28,38,同一句看不懂謝謝的一個形式。50mm,手動。追求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和狀態。完美本身並不完美。

It’s not a question but a problem

There’s no answer but a solution

Scrambled egg how I love your leg

Mamalade oh I can’t forget your face

一無所有的生活。

到處跟人家說我要寫歌,很奇怪。但可能也就像讀書考試看書一樣,你可以在摩斯,但終究適合並能理解的場所還是少了一些,也許也只是搭配跟刻板印象。

當我說衝的時候就有人跟我說順走,當我想順著sign的時候就有說fight,還在流浪的人無法理解為何我要回家,待在家裡的人無法理解為何我還要逃。

現實,與夾縫,巨大的隔閡。

也許只有我這樣。

想起了很多事情,才發現忘記了很多事情。

那時還沒有攝影──從什麼時候開始算,還沒有貓,還沒有開始旅行,還沒開始寫很多東西,還沒喝過熱的咖啡,沒有奇怪的3C,上網只會看少少的奇怪的東西,可能還沒有搖滾樂。只有學校跟課業,只有吉他跟吉他。

坐在這裡想事情的我,在人家眼裡只是一個怪人而已。

為什麼這裡聲音很多,卻一直顯得很安靜。

那時候只有,沒有後來,也沒有,什麼的。

躺在海邊生著病的我,在人家眼裡只是一個怪人而已。繞了大半圈,最後只有那稍縱即逝的幾分鐘,被海浪帶走的沙。

花了大半年的努力找了幾個空間,繼續浪費了一些時間,只是跟預期的不一樣,但是跟想像的都一樣。

看到這裡要跟你說聲文長慎入,寫了十個月的生日文你可以再說聲生日快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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